从拍电报到排队打电话,从视手机为奢侈品到将其当成日常通讯的必需品,通讯方式发生的巨大变化直接改变着百姓的生活。
我是Leilei,来自80年代中期。改革开放10周年时我才3岁,但却是恍惚记事的时候。虽然很多长辈都说我们这一代是自我的一代,两耳不闻窗外事,一心只读自我心。然而,儿时的事物却还是不容抗拒的全部储存到我的记忆棒中。直到如今,才恍然大悟,原来一切自有定数。记忆中的事物,那是社会变迁在脑海中留下的痕迹。
电报 电话 手机
以前父亲在省外当兵,一年到头难得回家几趟。碰到家里有什么紧急要事,时下最快捷的联系方式就是到邮局发电报。每每此时,妈妈就会绞尽脑汁,思考着怎样将长篇大话浓缩到只言片语。现在看来,那时电报写作风格很“春秋笔法”。通篇电报无任何标点符号,数字之内就将千百字的事情讲述清楚。听说,这是由于电报费用的高昂。那时一份电报的计费标准是按电报纸上格子数计算,加急电报一个格子是2毛5,普通电报是1毛3,标点符号也算一格。2毛5一个字是什么样的概念?听长辈们说,那时1分钱可以买2-3斤青菜,5元钱够一名普通老百姓潇洒生活一个月。 为了尽可能精减内容,妈妈常叫我在旁出谋划策。次数多了,也就学会了如何发电报。虽然还是小学一年级的学生,却比同龄孩子会更多的东西。那时最自豪的事莫过于向同学宣称:你会写电报么?我会!
然而,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电报这一通讯工具开始从我身边逐渐隐退。取而代之的是大街小巷到处树立的电话亭。家里的桌上也多了部叫做“电话”的新设备。如果想要找远在他乡的某人,只要电话一拨,再劳烦对方传叫,要找的人在数十分钟后就能和你通话。听着彼此的熟悉的声音唠家常,心里倍感温暖。
不过在此之前,社会上还流行过传呼机,还有从香港传来的大哥大,价钱都是相当昂贵。小时候,只是偶尔从隔壁邻居的叔叔身上瞄到过它的形状。在那时的记忆中,那是 “有钱人”的象征。
也不知从何年何月起,手机突然涌入老百姓的日常生活。手机卖场随处可见,各种手机打折广告满天飞。家庭成员人手一部手机更是种常见现象。而手机更新换代的速度更是在不断挑战消费者心理极限。也许正是手机的普遍,手机短信业务也逐渐发达。
书信 短信 邮件
在儿时的记忆中,绿色邮局是常跑的地方,买信封贴邮票寄信是常做的事。而在城区中几条热闹的大街和商店门前,也总能找到几个赫然耸立的邮箱。绿筒黄字,上书:中国邮政。筒柱上有一长方形小口,大小刚够普通信封塞进的宽度。筒柱上还顶一黄色圆盖,远看如一顶小黄帽。那时,邮箱统称邮筒,而且全国各地邮筒都是一个模样。无论处在哪个城市,一眼就能找到投信的邮筒。
在放学之余,常做的事就是给远方的亲人朋友写信。等待回信的过程是痛苦的,但接到信的那一瞬间却是幸福的。一张薄薄的信笺承载了亲人朋友的无限关爱。于是再写信,再等信,如此往复,变成一种幸福的等待。
如今,写信几乎成为一种奢侈的生活方式。生活在经济时代的环境中,已没有多余时间和心情再去品味写信的快乐与等信的幸福。手机短信成为现今情感联系常用的快捷方式。邮件随着互联网的发达也逐渐走上历史的舞台。而记忆里那个熟悉的邮筒在不知不觉中消失在历史的视野中。
前几天与朋友去宁波游玩,在天一阁正门前的一条街上,偶然发现一只崭新的邮筒。熟悉的模样,熟悉的颜色。只不过,它是一只崭新的邮筒;只不过,它缺少一种历史的苍伤;只不过,它很有可能是这个城市唯一的一个邮筒。不知道,现在的邮局是否还设有电报这一业务。如果有,想必也是历史的一种怀念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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